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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5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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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日的蘇霽華穿了一身棗紅色的裙衫,並未繡什麽繁覆花紋, 只為了配那一對紅石榴金耳墜。

蘇霽華的肌膚白, 那棗紅襯在她身上, 就似裹著一塊美玉般得好看。但因著夏日的衣物太透, 所以那若隱若現的紅痕貼在細薄衣料之後,顯出一抹旖旎媚色。

註意到李錦鴻那雙氣得通紅的眼眸,蘇霽華下意識的將梓枬往後擋了擋。“我落了一只紅石榴金耳墜,要梓枬來尋,你們自個兒做虧心事,不分青紅皂白的冤枉人, 竟還有理了?”

蘇霽華此話一出, 羅素與李錦鴻瞬時就將視線落到了她的耳垂上。左耳上, 一只紅石榴金耳墜攢滿顆顆飽滿的艷石榴,輕輕晃悠在粉腮下顎處, 滑過纖細脖頸,顯出一截優美弧度。而另一邊的耳垂處卻是空空如也,只餘一白玉耳垂綴著一點耳洞。

看上去確像是落了一只耳墜子。

“你!”羅素指著蘇霽華, 氣得面色漲紅。她可不管這蘇霽華到底是不是落了耳墜子, 反正這莫名其妙的出來擾了她和李錦鴻的事, 定是不安好心。

有時候,女人的第六感是準的,但李錦鴻卻似乎是信了蘇霽華的話, 他盯著蘇霽華瞧, 視線逡巡在她綴著紅痕的裙衫下, 一張臉繃得死緊。因為用力,他身上的傷口開始崩裂,在夏日裏,那股子新鮮的血腥氣瞬時就蔓延開了。

羅素正在氣頭上,提著裙裾要下去尋蘇霽華,被李錦鴻給扯住了胳膊。

“她是在睜眼說瞎話。”羅素急的跳腳,卻掙脫不開李錦鴻。

“我怎麽了?找個耳墜子還惹到李家二奶奶了?”蘇霽華彈了彈指尖,輕慢勾唇,視線從李錦鴻身上挪到羅素身上,兜轉了一圈後笑道:“怎麽,難不成是被我猜中了?孤男婦人共處一水榭,四面蘆簾遮蔽,傳出去真是個好名聲。”

蘇霽華的臉上是一副無所謂的笑模樣,心底卻嘔的厲害。如果這李錦鴻跟羅素在這輩子真是有什麽事的話,那保不齊上輩子這兩人也早就暗度陳倉了。

而且說不準上輩子那羅素口口聲聲的說要將她吊死,還是這李錦鴻出的主意!怪不得,她就想這羅素哪裏來的腦子竟然會想出利用李溫睿來侮辱自己,讓自己被迫吊死,讓那李溫睿蒙受不白之冤,失了李家二公子的名聲。

自然,這李溫睿的名聲本來就是不好的。對她蓄謀已久也是真事,那背後的人不過就是來了一陣推波助瀾而已。

不過如果李溫睿若得了這般破落名聲,那最後坐收漁翁之利的人不就是李錦鴻了嗎?既除了李溫睿這個雖然混賬但卻是李家的獨苗,又將她這個擋路的人踩在了腳底,真是好計謀啊!

“呵。”蘇霽華冷笑出聲,看向李錦鴻的目光冰寒刺骨。她自問上輩子從未對不起這李錦鴻過,這人卻陰毒至此,枉他還一肚子的聖賢書,都被狗吃了。

“華姐兒。”李錦鴻對上蘇霽華那厭惡至極的視線,蒼白唇瓣緊抿。

今天的日頭確是有些大,李錦鴻站在水榭石階處,那明晃晃的日頭照下來,晃的他眼暈,再加上他身上傷口崩裂,一時有些站立不穩,羅素見狀,趕緊上前將人給扶住了。

李錦鴻推開羅素,一雙眼依舊一動不動的盯在蘇霽華身上。蘇霽華臉上諷刺神色明顯,一雙媚眼高高翹起,勾著人心。

羅素被李錦鴻推了一把,堪堪站穩身子就看到李錦鴻直楞楞的盯著蘇霽華看,頓時就變了面色。她惡狠狠的瞪向蘇霽華,恨不得上去把人撕成碎片。

幽徑處,緩緩走來一行人。為首的是賀家的老太太,她的身後隨著幾個幾房的大太太和一些姑娘。老太太正在跟一個婦人說話,那婦人穿著瑰金色的裙衫,面容與羅素有七分相似。

雖然來的是一群人,但蘇霽華卻還是一眼就看到了那隨在人群最後,穿著一身官服的賀景瑞。

這是蘇霽華第二次看到賀景瑞穿官服,她癡癡的盯著人看,覺得這人怎麽穿什麽都那麽好看呢。

瞧著瞧著,蘇霽華不免就想起了昨晚的事,她羞紅了一張臉,突然想著如若昨晚上的三叔是穿著官服與她……三叔穿著官服做那事的時候,定然也是極好看的。

恍然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麽,蘇霽華趕緊用力甩了甩頭。真是的,這青天白日的,她到底是在做什麽呢?

“這是怎麽了?”老太太近前來,威嚴出聲,蘇霽華面色一變,以繡帕掩唇,小心翼翼的轉過了身。

梓枬“撲通”一聲跪倒在地,額頭腫的老高,聲音沙啞道:“求老太太明鑒,奴婢只是在替奶奶尋耳墜子,章公子卻不明不白的便朝著奴婢扔了一只茶碗過來。”

大多數人雖已知李錦鴻的身份,但這畢竟是醜事,為了照顧上頭皇帝的顏面,李錦鴻現在還是用的章宏景的身份。

老太太看了一眼李錦鴻,又看了一眼站在他身旁的羅素,雙眸微瞇起。

梓枬腫著額頭,抽抽噎噎的哭的十分認真,就好似真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。

“母親,梓枬為了替我尋耳墜子,磨的掌心都破了。現下又被人砸傷了,好好一個婢子,破了相,這日後……”蘇霽華垂著眉眼,可憐兮兮的站在那處,露出缺了一只紅石榴金耳墜的白玉小耳。

老太太還未說話,站在老太太身旁的婦人端正了身子,朝著羅素喚道:“素姐兒,回來。”

羅素偷偷覷了一眼李錦鴻,在婦人嚴厲的眼刀下,終於是唯唯諾諾的走了過去。“母親。”

聽到羅素喚母親,蘇霽華特意瞧了那婦人一眼。原來這就是賀家長姐,太仆羅遠波之妻,賀由之。

賀由之與羅素長相十分相似,但賀由之眉眼之間卻比羅素多了幾分端莊穩重。她站在那處,眸色淩厲的看向羅素,然後突然揚袖,直接就打了她一巴掌。

羅素怔怔站在原處,紅著一雙眼看向賀由之。

“母親……”

“你可知錯?”賀由之繃著一張臉,聲音冷冽。

“母親,我有什麽錯?”

“啪!”羅素的話還沒說完,賀由之立刻又打了她一巴掌。賀由之這兩巴掌結結實實的落到羅素臉上,瞬時她的兩邊臉就都紅腫了起來。

“昨日的事我都聽說了,你對你二舅母如此無禮,竟還不知悔改。”賀由之剜了羅素一眼,聲色歷任道:“快去與你二舅母道歉。”

羅素憋著兩眼眶淚珠子,咬的唇瓣都破了。

“羅素。”賀由之壓著聲音催促。

羅素跺腳,朝著蘇霽華的方向走了過去,然後恨恨的盯著她瞧道:“昨日是我冒犯了,還望你莫見諒。”

蘇霽華站在那處,並未說話。

賀由之上前,輕拍了拍羅素的胳膊,“喚二舅母。”

羅素的臉疼的厲害,但她的心口卻更堵的慌。她咬牙與蘇霽華蹲身行禮,啞著嗓子喚道:“二舅母。”

蘇霽華這才笑盈盈的開口道:“都是自家人,這是在做什麽?”

賀由之露出一個笑來,眸色卻有些冷。“就因為是一家人,所以才要多教教規矩,對自家人都這樣,出去還不定如何呢。”

覺出賀由之話語中的冷意,蘇霽華臉上笑意更甚。“話確是這樣說的呢,素姐兒性子實在養的太驕縱了些,這在外頭容易吃虧。大姐還是要多教教的。”

蘇霽華不是一個會熱臉貼冷屁.股的人,她覺出賀由之對她的敵意,當即就開始冷嘲熱諷起來。當她蘇霽華是被嚇大的嗎?

“你……”羅素恨恨指向蘇霽華,卻是被賀由之給按下了胳膊。

“二弟妹說的是。”賀由之笑道。

當蘇霽華看到賀由之毫不猶豫的對著羅素扇下去的時候,蘇霽華就知道,這人是做給自己看的,只不過她可不覺得自己有這個面子能讓賀家長女為她出氣。

想到這裏,蘇霽華便將目光投向了緩步而來的賀景瑞。

賀景瑞穿著官服,攏袖於後,身姿如松竹般的立在那處,整個人沐浴在陽光下,白皙俊美。

蘇霽華貼到他身邊,指尖勾住他的寬袖輕晃了晃。能讓賀家長姐拉著臉來教訓羅素給她出氣的人,除了她身邊的人還有誰?

所以原來昨日裏她受了委屈他都是記得的。

蘇霽華紅著臉偷覷了賀景瑞一眼,卻是突然想起來昨日裏先與她在一處的人不是天闕嗎?那為什麽三叔會知道昨日的事呢?

仰頭怔怔的看向賀景瑞,蘇霽華暗咽了咽口水,突然覺得這人眸色黑的奇怪,深潭冷水般的印出她那張懵懂小臉。

細薄唇瓣輕動了動,無聲的吐出三個字,蘇霽華立時就撒開了攥著的寬袖,整個人霍然往旁退了半步。

這哪裏是什麽三叔啊,明明就是天闕那廝。

怪不得今日那賀由之會這麽幹脆利落的甩羅素耳光,原來都是這家夥弄出來的事,不過其實能看到自來囂張的羅素在她面前吃癟,蘇霽華還是很開心的。

想到這裏,蘇霽華又覺得這天闕還不錯,上去繼續去勾住了那人的寬袖,卻是不想那人輕揮袖,將她給甩開了。

楞楞的看著自己空蕩蕩的指尖,蘇霽華咬牙,擡腳就往天闕的官靴上踩了一腳。

軟底兒繡鞋上沾著後花園子裏頭的草屑和泥漿,天闕黑色的官靴上立時就印出半個小巧鞋印。

天闕垂眸看了蘇霽華一眼,對上這小東西得意的眼神,勾唇輕哼一聲。回去再收拾你。

看出天闕眼神中的含義,蘇霽華趕緊縮了縮小脖子,還沒轉身走幾步,就被他給扯住了寬袖一把按住了腰。

掐著蘇霽華的腰,天闕將人帶到老太太面前。

蘇霽華蹲身行禮,聲音輕柔道:“給老太太請安。”

老太太面色不愉的看著蘇霽華,顯然以為就是這只狐貍精來了才會鬧得她家宅不寧的。

“母親,華姐兒傷了腿,我先帶她下去歇息了。”天闕站在那處,面無表情的道。

老太太的視線落到蘇霽華腿上,蘇霽華登時雙腿一軟,掛在天闕的臂彎上道:“是啊,方才走的太急,崴了腳。”

一邊說著話,蘇霽華還一邊去拉扯天闕的官服,企圖將那個剛剛被她新鮮踩出來的腳印給遮蓋住。

老太太冷眼瞧著蘇霽華跟自家二郎拉拉扯扯的樣子,面色愈發難看。

羅素被賀由之打了兩巴掌,哪裏咽的下這口氣,當時就捂著臉上去了。“二舅舅……”

平日裏,二舅舅對她也算是好的,羅素只要有事,想到的便是她的二舅舅。

天闕懶懶看了羅素一眼,完全沒搭理她。只擡步往前走,蘇霽華趕緊顛顛的跟了上去。

天闕腳步一頓,轉頭看向蘇霽華,臉上顯出笑意,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道:“小寡婦,不是腳崴了?”

蘇霽華登時面色一變,完全不敢去看後面站著的一眾人臉色,只隔著一層官服,用力的擰住天闕的胳膊肉,然後笑顏如花道:“是啊,好疼呢,相公背我嘛。”

軟軟綿綿的聲音帶著嬌嗔,傳入在場每個人耳中。

老太太氣得差點連站都站不住了,幸虧她身旁的秋水及時扶住了她。這麽多人在場,這狐媚坯子就敢如此,若是無人在時,還不定還如何哄騙她的兒呢!

天闕斜睨了蘇霽華一眼,蘇霽華笑著擰他的胳膊肉,見人沒反應,直接繞到他的背後跳上去勾住他的脖子往後吊。

“別鬧。”天闕冷著聲音,嗓音清澈的開口,傳入每一個人耳中。

蘇霽華吊著天闕,軟綿綿的蹭著他。“我沒鬧,我就是腳崴了,疼的很。”軟糯甜膩的女聲,猶如剛出爐的糖果子,甜酥了一窩子人的心。

李錦鴻看著那跟天闕膩在一起的蘇霽華,整個人氣得發抖。

天闕無奈嘆息一聲,將蘇霽華拉上後背,然後帶著人就往小錦園的方向去了。

梓枬低著臉跟在兩人身後,嗚嗚咽咽的還在擦著眼淚珠子,只面頰上幹巴巴的,哪裏有半點淚星子。

一出鬧劇落場,羅素站在賀由之身邊,終於是忍不住落下淚來。這會子蘇霽華和天闕已經走了,賀由之這才喘下一口氣來,她瞧見羅素這副狼狽模樣,趕緊心疼的幫她擦了擦眼淚珠子。

羅素不領情,聲音尖利道:“你們就會欺負我!”

“素姐兒。”賀由之皺眉,“你怎麽還是這麽不懂事?”

羅素嗚咽的厲害,臉上帶著印痕,“我哪裏不懂事了?難道要我像那個狐媚子一樣……”

“素姐兒!”賀由之厲聲呵斥。

羅素揚起臉,“打呀,你再打呀,你打死我算了!”

賀由之只羅素一個女兒,平日裏寵的厲害,連一根頭發絲都不舍得動她,這會子打了兩個結結實實的巴掌,自己都後悔著呢,可是看羅素這冥頑不靈的模樣,只覺心力交瘁。

她這女兒怎麽就不明白呢,若今日不是她打了這兩巴掌,明日上來的可不只會是兩巴掌那麽輕松了。賀景瑞那人,別看平日裏一副冷冷清清與世無爭的模樣,若是真與世無爭,能在這朝堂之中走到今日?

嘆息一聲,賀由之扯住羅素,硬生生的將她給拽了回去。

羅素使勁的扭著脖子去看站在水榭處的李錦鴻。李錦鴻偏頭,還在望著小路,那裏蘇霽華和天闕的身影剛剛消失。

賀由之將羅素帶到老太太身邊,老太太早就被氣得不輕,她由秋水扶著,連園子都不逛了,就頭疼的說要去了。賀由之趕緊拉著羅素上前安慰。

一旁,賀蘅挽著朱氏的胳膊,偷偷與站在自己身旁的賀馨雅數落蘇霽華的做派。

賀馨雅沒說話,只盯著賀蘅腕子上的那只鐲子看,這鐲子艷如火,是蘇霽華送給她的及笄禮。

“蘅姐兒。”賀馨雅終於開口。

“嗯?”賀蘅不在意的應了一聲。

賀馨雅猶豫良久,在賀蘅不耐煩的目光中終於是開了口。“你能將這個鐲子還給我了嗎?”

賀蘅萬沒有想到賀馨雅會當著大家的面說出這種話來,她瞬時冷下一張臉。“什麽叫你的鐲子?這是我與你換的!”

賀馨雅從腕子上褪下一個成色不佳的鐲子遞還給賀蘅,抿著唇瓣沒說話,但是意思卻十分明顯。

賀蘅被落了臉,摟緊了朱氏。

朱氏笑著開口道:“一個鐲子罷了,馨姐兒是庶姐,應當讓讓妹妹,你就大方些,應了蘅姐兒吧。”

朱氏一番話,先是點名了賀馨雅的身份,又變相說賀馨雅不大方。

賀馨雅擡眸看向朱氏,是那副被眾人稱讚的端莊大氣模樣。她緩慢搖頭,聲音清晰道:“什麽都能換,這個不換。”

“賀馨雅!”賀蘅聲音尖利的開口,震的一旁的老太太都皺了眉。

“蘅姐兒。”老太太發話。“一個鐲子咱們賀家還出不起?莫小家子氣。”

話罷,老太太橫了賀馨雅一眼。這話的意思就是說賀馨雅小氣了,連個鐲子都舍不得。

賀馨雅悶著腦袋沒說話,賀蘅恨恨的將那鐲子褪下來砸過去,賀馨雅沒接住,鐲子摔倒地上裂成兩半。

得意的瞧了賀馨雅一眼,賀蘅挽著朱氏的胳膊走到老太太面前,甜滋滋的哄著老太太回了院子。

一行人去了,只餘賀馨雅領著丫鬟蹲在地上,小心翼翼的將那鐲子撿起來。

鐲子碎成兩半,已經不能戴了,也不知能不能修好。賀馨雅環著身子蹲在地上,覺得有些眼熱,片刻後,那滾燙的眼淚珠子就“劈裏啪啦”的落了下來,砸在地上顯出幾個黑色的小水滴印。

“姑娘,不知可否有瞧見你們賀家的二奶奶?”前頭突然出現一雙繡金邊的皂角靴,賀馨雅楞楞擡頭,神色模糊間看到一個人,穿著鎏金寬袍,提著幾個油紙包,原本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,卻在看到賀馨雅滿臉淚痕,嚇得趕緊扔下了那幾個油紙包。

“姑娘,我可沒欺負你啊!”羅翰神色緊張的往後退了一步。

賀馨雅抹了一把眼淚,趕緊搖頭,然後紅著臉起身。

賀馨雅身後的小丫鬟小心翼翼的防備著羅翰,扶著賀馨雅往小路去。她家姑娘未出閣,可不能與這外男過多接觸。

羅翰看了一眼賀馨雅寬袖內露出的一點紅痕,想起剛才看到的那個摔成兩半的鐲子,撓了撓頭上前道:“姑娘,是不是摔了鐲子?我幫你修。”

作為一個閱女無數的風流種,羅翰自認為對女子一向是溫柔多情的,只是當他說完這句話後,那身形微豐的女子卻像是受到了驚嚇般的猛往後退了好幾步,甚至差點跌到後頭的花叢裏去。

看到賀馨雅如此激烈的反應,羅翰面色微有些尷尬。他有那麽可怕嗎?

賀馨雅素來膽小,方才與賀蘅討要鐲子已然盡了她最大的力,這會子她被羅翰一嚇,登時就面色慘白,然後仰頭往後倒去。

“啊,姑娘!”小丫鬟力氣小,接不住賀馨雅。

羅翰趕緊上前使勁拉人,一用力就把賀馨雅拉到了自己懷裏,然後兩人雙雙跌到了地上。

羅翰摟著賀馨雅軟綿綿的身子,只覺這個姑娘怎麽像個糯米團子似得,渾身也白嫩嫩的,比剛剛揉好的面團還白。

“姑娘。”小丫鬟急急將賀馨雅扶起來。

賀馨雅紅著臉起身,連看一眼羅翰都不敢,急匆匆的便去了。

羅翰坐在地上,屁.股疼的厲害,他拿起落在寬袍上的那對鐲子,猶豫片刻後收進了寬袖內。

這鐲子不是他以前送給華姐兒的東西嗎?

拍了拍寬袖,羅翰扶著腰起來,覺得自己的都要被剛才那姑娘給撞散了,看著豐腴,份量也不輕啊。

其實對於閨閣女子這種一見到外男就像是被去了半條命的性子,羅翰是不喜的,因為他見識的多是青樓巷子裏的粉頭名妓,更甚者還有出來行商的女商人。說話做事比之閨閣女子,不知討人喜歡多少倍。

現下大明風氣開放,女子出外行商已不算罕事。羅翰一直想著,若不是華姐兒又嫁了人,被拘在了這深深大院裏,跟著他一道行商多好。

這方,小錦園內,蘇霽華被天闕一把扔到榻上,捏著腳踝獰笑。

蘇霽華用力的甩著軟枕朝天闕揮去,小腿強蹬,“你個混蛋,放開我!”

天闕俯身,也不管那不斷往他臉上砸過來的軟枕,只笑道:“小寡婦,腳崴了,要早治,不然落下病根就不好了。”

蘇霽華氣喘籲籲地停下動作,然後突然撫了撫雜亂的青絲,媚眼上勾的換了個舒適些的姿勢道:“你一直喚我小寡婦,可我若是真又成了寡婦,那你不就是在咒你自個兒嗎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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